西藏天然草原生态保护补助奖励政策对农牧民家庭收入的影响
崔亚楠1,2, 李少伟1, 余成群1, 田原1,2, 钟志明1, 武建双1,3*
1.中国科学院地理科学与资源研究所,生态系统网络观测与模拟重点实验室,拉萨高原生态试验站,北京100101
2.中国科学院大学,北京 100049
3.达勒姆植物科学中心,德国柏林自由大学,德国 柏林 14195
*通信作者Corresponding author. E-mail:wujs.07s@igsnrr.ac.cn

作者简介:崔亚楠(1992-),女,河北邢台人,硕士。E-mail:cuiyn.14s@igsnrr.ac.cn

摘要

西藏高寒草地生态保护不仅关系当地人民生活水平的提升,而且关乎我国东部地区的生态和经济安全,是我国重要的生态安全屏障之一。为遏止高寒草地退化,恢复已退化草地的生态功能,保护未退化高寒草地资源,在2011年国家启动天然草原生态保护补助奖励政策(以下简称“草奖”政策)。2014年我们深入西藏3类地区(纯牧区、半农半牧区、纯农区)的农、牧家庭进行问卷调查,从家庭牧业生产、家庭收入与构成及农牧户间收入差距3方面剖析了政策实施3年(2011-2013年)的社会经济影响。研究发现,1)草原生态保护补助奖励机制的政策福利存在地域间的不均衡性,纯牧区家庭享有更多经济福利;2)“草奖”政策改变了牧区家庭的收入结构,转移性收入超过家庭经营性收入,成为牧民家庭的重要收入来源;3)“草奖”政策有利于缩小牧区和农区贫富差距,但对于半农半牧区效果不明显。因此,政策措施需要进行适时适度地调整,从补偿标准、方式、力度等方面进行优化,体现高寒草地生态功能的地域性差异,使其符合各地域农牧家庭的实际生产,促使西藏高原草地畜牧业的可持续发展。

关键词: 生态补偿; 家庭收入; 草畜平衡
Effects of the award-allowance payment policy for natural grassland conservation on income of farmer and herdsman families in Tibet
CUI Ya-Nan1,2, Li Shao-Wei1, YU Cheng-Qun1, TIAN Yuan1,2, ZHONG Zhi-Ming1, WU Jian-Shuang1,3,*
1.Lhasa Plateau Ecosystem Research Station, Key Laboratory of Ecosystem Network Observation and Modeling, Institute of Geographic Sciences and Natural Resources Research, China Academy of Sciences, Beijing 100101, China
2.University of Chinese Academy of Science, Beijing 100049, China
3.Dalem Center of Plant Sciences, Free University of Berlin, Berlin 14195, Germany
Abstract

The status of alpine grasslands on the Tibetan Plateau not only has a major impact on the welfare of local residents, but also contributes to economic activity in East China, and thus has an important role to play in the overall ecological security of China. To stop grassland degradation, to recover degraded pastures, and to conserve healthy natural grasslands, in 2011 the government implemented an economic payment policy including awards and allowances to local families for their efforts in grassland conservation. We conducted face-to-face interviews with local families in Agriculture counties (AC), Agriculture-Animal-Husbandry counties (AAHC), and Animal-Husbandry counties (AHC) in 2014, with husbandry activities and economic income data collected at the family level, to assess the social and economic influence of this policy. The results showed that economic benefits arising from this policy are unevenly distributed between different family types. Herdsmen families in AHC received much more benefit than those in either AC or AAHC. We found that the policy has altered the income structure of herdsmen families in AHC, and the transferred income accounted for a great proportion of the total income at the family level. In addition, the policy has reduced the family income gap between AHC and AC, but has provided little incentive or increase in income for families in AAHC. It is necessary therefore, to adjust the criteria, methodology and levels of payment to take into account zonal differences in ecosystem functionality, in order for the system to promote th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animal husbandry on the Tibetan Plateau.

Keyword: ecological compensation; family income; equilibrium of grass and livestock

青藏高原平均海拔超过4000 m, 面积约260万km2, 包括西藏自治区和青海省全部以及新疆、甘肃、四川、云南部分地区, 具有“ 高、寒、旱” 的独特地理特征[1]。在西藏自治区境内称“ 西藏高原” , 平均海拔4500 m, 是青藏高原的核心, 被誉为“ 世界屋脊” 的主体, 又被称为“ 亚洲水塔” 。它的高度奠定了当今亚洲水系地貌格局, 是西藏高原及其周边地区众多江河的发源地[1], 也是全国乃至全球气候变化的“ 感应器” 和“ 放大器” [2, 3]。维护青藏高原内部各类生态系统的健康与发展具有至关重要的作用, 关乎我国乃至周边地区的生态安全。

西藏自治区拥有天然草地88万km2, 约占全国天然草地面积的21%, 是我国五大传统牧区之一。其中, 高寒草地是面积最大、分布最广的生态系统类型[4, 5], 占西藏土地面积的68%[6]。高寒草地生态系统是西藏农牧民赖以生存和发展的物质基础, 具有涵养水源、防风固沙、调节气候多种生态服务功能。随着全球气候变化与人类活动的加剧, 脆弱敏感的高寒草地生态系统的安全与健康不断受到威胁[7]。以草地沙化、盐碱化、毒杂草化为主要特征的草地退化现象日益加剧, 草地退化面积和年均退化率分别达到48.8%和2.5%[6]。草地退化导致草地生产力降低、土壤肥力下降, 水土流失严重[8, 9, 10, 11, 12]。西藏的高寒草地退化不仅影响牧民的畜牧生产和日常生活[6], 而且直接关系到畜牧经济发展与社会和谐稳定[2, 13], 更会威胁我国的生态安全。

多年来, 中央和西藏各级政府实施了多种致力于退化草地恢复的生态工程措施。例如, 2004年率先在那曲、阿里地区实施了“ 退牧还草” 试点工程, 以围栏封育和休牧轮牧的管理方式促使植被自然恢复。2011年西藏全面启动天然草原生态保护补助奖励政策, 以生态补偿的方式引导农牧民转变生产经营方式, 提高对天然草原的自主保护意愿。这项政策涉及草地生态环境建设、牧民生产生活以及社会和谐稳定[14], 以保障国家生态安全, 促进牧区牧业发展和牧民增收为总体目标。西藏天然草地保护实施生态补偿是指国家和人民在享受草原生态服务的过程中, 对保护草原生态环境付出代价或因此丧失发展机会的农牧民支付相应的费用, 用以支持与鼓励农牧民更多地承担保护草原生态环境的责任[15, 16]。生态补偿通过资金、技术或实物上的补贴及政策上的优惠等手段缓解并治理草原生态环境的恶化。在促进当地畜牧经济、社会稳定与生态环境协同发展的同时, 不断提高牧民对草原生态环境的自主保护意愿, 引导牧民逐步转变畜牧生产经营行为, 使其进入绿色、和谐、可持续的发展轨道[17]。现行草原生态保护补助奖励政策规定(表1), 在草地生产力低下以致无法放养牲畜的区域则实行围栏封育的禁牧管理措施以促进草地恢复; 其余全部按照核定载畜量进行合理的放牧活动以实现草地-牲畜间生态平衡, 对执行政策措施达到要求的农牧家庭予以奖励; 鼓励农牧民进行人工种草并发放生产资料综合补贴。

目前针对草原生态保护补助奖励机制的政策效益研究还处探讨阶段, 政策综合效益难以精确评估。当前的研究有从制度本身出发, 探究草原生态补偿关系中的主体及其权利义务内涵[18, 19]; 协调政策中利益相关者之间的关系[20]; 分析现行补偿标准、补偿形式及社会保障制度的完善性[21]。从牧民角度, 分析指出参与“ 草奖” 政策的成本与收益的不对等关系[22]; 讨论牧民可能做出的选择, 是自愿禁牧减畜、仍旧超载或是转向其他经济活动[23]; 调查牧民对政策满意程度的影响因素[24]; 分析牧民因自身及家庭状况的差异, 对政策作出的不同响应[25]。还有分析指出了推行草原生态保护补助奖励政策的同时, 注重与反贫困目标的结合, 以科学的方式促进地区脱贫[26]等。

表1 天然草原生态保护补助奖励政策实施措施 Table 1 The measures of the awards-allowance payment policy for natural grassland conservation

从草原生态保护补助奖励政策当前的研究广度和深度来看, 政策对农牧家庭经济收入状况影响差异的研究较少。另外, 政策在西藏的执行过程没有充分考虑不同地域自然条件的差异性, 对不同经济状况的家庭及社会因素的考虑亦不充分。因此, 探究西藏不同农牧家庭对政策的响应, 评估政策对农牧家庭收入状况的影响十分必要。本研究着眼于生态补偿政策对西藏不同地域农牧家庭的经济收入的影响, 探究农牧家庭因生产资料(草场质量、牲畜数量等)、生产方式(纯牧、农牧结合、纯农)以及生活观念等地域性的差异是否会影响政策的实施效果。通过走访西藏极具代表性的3类地区(牧业县、半农半牧县、农业县)的典型农牧家庭(纯牧型、农牧型、纯农型), 利用基层调研数据分析草原生态保护补助奖励机制对不同类型农牧家庭的经济收入状况的差异性影响。目的是为完善草原生态保护补助奖励政策提供实践探索和理论依据, 使其更好地发挥政策效益, 促进西藏畜牧生产达到绿色、和谐、可持续发展。

1 材料与方法
1.1 研究区域

西藏自治区位于青藏高原西南部, 地处北纬26° 50'-36° 53', 东经78° 25'-99° 06', 是中国西南边陲的重要门户。面积约占全国陆地面积的1/8, 平均海拔在4000 m以上, 总体地势由西北向东南倾斜, 地形复杂多样, 属于高寒气候区, 温度季节差异明显, 最热月均温5.8~25.9 ℃, 最冷月均温-18.4~8.0 ℃[27]。气温的年较差小, 日较差大, 太阳辐射强, 日照时间长。降水主要受西南季风控制, 季节分配极不均匀[28], 主要发生在夏季(6-9月), 占全年降水量的60%~90%[29], 降水量由东南向西北逐渐降低[30]。主要的草地类型有高寒草甸、高寒草原和高寒荒漠草原, 植被类型的分布受降水、温度、光照和基质的影响。

本研究选择3种类型区中具有代表性的典型县进行问卷调查(图1)。其中, 纯牧县9个(聂荣县、安多县、那曲县、班戈县、双湖县、尼玛县、措勤县、改则县、革吉县), 均分布于藏北高原, 这里拥有西藏面积最大的天然草原, 是西藏最重要的传统纯牧区; 半农半牧县11个(噶尔县、日土县、札达县、普兰县、谢通门县、浪卡子县、八宿县、类乌齐县、丁青县、巴青县、索县), 涉及了阿里、日喀则、山南、昌都、那曲5个地区的部分农牧生产结合区; 纯农县7个(日喀则县、拉孜县、南木林县、白朗县、江孜县、扎囊县、加查县), 均位于藏南河谷地, 这里是西藏最重要的粮食主产区。

图1 2014年问卷调研点示意图Fig.1 The map of questionnaire survey points in 2014

1.2 问卷调研

西藏地广人稀, 据统计2014年乡村人口平均3.32万人/县[31]。因此, 本研究在每一典型县中选择1~2个典型乡镇作为调研点, 从乡镇的典型农牧家庭中随机选取5~10户作为调研对象。纯牧区家庭是以在天然草地放牧牛、羊为主要的谋生方式, 纯农区家庭以农作物种植为主要的经济来源, 半农半牧区家庭既种植农作物又放牧牲畜, 既从事农业劳动又经营牧业生产。调研时间为2014 年8-11月, 总计调研27个县、38个乡镇、284户家庭、1382人, 获得有效反馈问卷276份。问卷内容主要包括农牧户的家庭基本信息、家庭草场禁休牧面积、家庭牲畜存出栏以及家庭经济收入等方面。

1.3 数据统计分析

运用Arcgis、Microsoft Excel等软件对反馈数据进行统计分析, 归纳出“ 草奖” 政策影响下不同类型区的农牧家庭经济收入及农牧户间收入差距的变化情况。

2 结果与分析
2.1 调研农牧家庭的基本状况

表2可知, 家庭草场拥有情况, 纯牧区家庭户均草场承包面积1198.5 hm2, 是农牧区315.3 hm2的3.8倍, 是纯农区34.9 hm2的34.3倍。在家庭禁牧与草畜平衡草场面积比例方面, 纯牧区的禁牧比例最高, 户均禁牧297.5 hm2, 占家庭总承包面积的25%, 剩余75%为草畜平衡草场; 农牧区禁牧比例17%, 户均禁牧52.9 hm2, 纯农区气候适宜、水源充足、草地生产力高则全部划为草畜平衡草场, 禁牧比例为0。

表2 农牧家庭草场及牲畜情况 Table 2 Characteristics of grassland and livestock of family of farmers and herdsmen

年末牲畜存栏情况, 纵向看3种类型区自政策实施(2011年)起都在积极减少牲畜, 2013年已基本控制牲畜数量在核定载畜范围之内。横向对比, 农牧区的减畜力度最大, 其次是纯牧区, 纯农区因为牲畜数量的基数小, 草地承载力高, 减畜压力相对较小。从放养一个绵羊单位的牲畜所需的草地面积可看出, 纯牧区虽草场面积大, 但草原承载力低, 饲养一个绵羊单位需要3.7 hm2左右的草地; 纯农区的草地承载力最高, 仅需0.6 hm2, 农牧区草原承载力次之。

表3可知, 农牧民家庭的政策奖励情况, 该政策对纯牧区家庭的补贴额度最大, 2013年户均获得政策奖励14535元, 农牧区9254元, 纯农区仅有675元。纯农区家庭, 政策奖励全部来自草畜平衡奖, 农牧区和纯牧区初期禁牧补贴在政策奖励金额中最高, 随着减畜任务的持续, 达到核定载畜量的家庭越来越多, 获得草畜平衡奖的家庭逐渐增多, 户均草畜平衡奖励金额已超过户均禁牧补贴金额, 两者成为农牧家庭获得政策奖励的主要来源。相比, 获得人工种草奖励的金额微乎其微。

表3 农牧家庭政策奖励情况 Table 3 Characteristics of the policy rewards of family of farmers and herdsmen
2.2 农牧民家庭收入规模与构成

草原生态保护补助奖励机制是一种生态补偿制度, 基于超载过牧的现状, 通过减畜来达到草原生态保护的目的, 同时为了保证牧民收入不降低, 基于受益者付费的原则, 对草原牧民实施生态补偿[22]。在政策初期会对不同农牧家庭的收入状况造成不同程度的影响(图2)。图中展示了2011-2013年间牧业县、农牧县、农业县3类型区域所调研居民的人均收入状况, 同时以西藏全区农村居民人均收入作为对照组(资料源于西藏统计年鉴[31, 32, 33])。从图中看出, 3年来纯牧县和农牧县的人均收入水平都在全区农村居民人均收入水平之上, 而纯农县的人均收入则位于全区农村居民人均收入水平之下, 说明纯农区家庭收入水平相对落后。纵向来看, 随着2011年草奖政策的全面实施, 3种类型区的农牧家庭人均收入都有所增加, 但3年的平均增长率(分别为8%、2%、5%)都不及全区农村居民收入的平均增长率(15%)。相比较纯牧区家庭的人均增收更为明显, 尤其2012-2013年涨幅达到1106元, 首次超过了同年全区农村居民增收985元。横向对比3个类型区的人均收入变化, 发现除了纯牧区3年来的人均收入是一直上涨之外(2011-2012年增长142元, 2012-2013年增长1106元), 纯农区和农牧区的变化幅度不大, 2011-2012年纯农区人均收入有582元的增长, 但2012-2013年期间却有14元的小幅回落, 而农牧区2011-2012年间人均收入增长310元, 2012-2013年增长只有43元。

从图中还可以看出家庭收入结构的变化, 本研究将农牧家庭收入按来源分为三大类:一是家庭经营性收入(包括农业、牧业及商业等经营活动收入); 二是工资性收入(包括在乡镇、企业或外出打工等所得报酬); 三是政策转移性收入(主要指草原生态保护补助奖励机制的政策补偿)。从全区农村居民人均收入图中可以明显看出, 家庭经营性收入是西藏农村居民普遍的主要收入来源, 其次则是工资性收入和政策转移性收入[34], 但草原生态保护补助奖励政策的实施使得不同类型区的农村家庭收入模式发生了明显的差异性变化。首先, 对于农区家庭来说, 草原生态保护补助奖励政策是针对天然草原及牧业活动所制定的管理规范, 在农区影响力有限, 农民的家庭收入结构并没有很大转变, 家庭经营性活动依旧是获得收入的主要方式, 但相比全区工资性收入的比重较大且有上涨的趋势, 而对于农牧区以及纯牧区的家庭, 3年来草原生态保护补助奖励政策的转移性收入比重(24%、39%)远超过全区农村居民转移收入的平均比重(12%), 在牧区甚至超过了家庭工资性收入, 与家庭经营性收入齐平, 成为农牧家庭收入的重要来源。

图2 3个类型区以及西藏全区2011-2013年农村居民人均收入对比Fig.2 Comparison of rural residents per capita income of three types area and Tibet region in 2011-2013

2.3 政策对农牧家庭间收入差距的影响

在《西藏自治区建立草原生态保护补助奖励机制2011年度实施方案》中明确规定“ 在体现政策增收作用的同时, 避免贫富差距拉大” , 这会直接影响牧民的减畜积极性进而阻碍草原生态保护工作的进展。根据调查所得家庭人均收入, 分别绘制3种类型区2011-2013年的频率分布直方图(图3)。从图中可以看出, 纯农区相比其他两个地区低收入人群(人均年收入少于3000元)最为庞大, 所占比例最大为0.45。对比纯农区3年的变化趋势, 可以发现少于3000元的低收入者减少, 6000~12000元的收入人群增加。这说明草原生态保护补助奖励政策对低收入家庭的增收有促进作用。但收入分布两极化的现状并没有改变, 最高者人均年收入32739元, 然而却有60%以上的人年均收入低于6000元。相比较, 纯牧区3年来的收入差异变化最大, 随着草原生态补偿政策的深入实施, 两极的低收入和高收入人群呈现向中等收入聚拢的趋势。人均年收入少于3000元的人数明显减少, 而收入在9000~15000元区间的人数明显上升。说明草原生态补偿政策对缩减纯牧区牧民间的收入差距发挥了积极作用。对于农牧区而言, 人均年收入由低到高的人数分布逐级递减, 相比2011年, 2012年人均年收入少于6000元的低收入人群有所降低, 而收入在12000~18000元之间的中等收入人群有所增加。2013年中等收入的人群又有些许下降, 无论是低于6000元的低收入人数还是高于20000元的高收入人数分布都与2011年基本持平。

图3 三种类型区农牧家庭人均收入频率分布直方图Fig.3 The per capita income frequency distribution histogram of three types of farming and animal husbandry households

3 讨论
3.1 农牧民家庭所获政策福利的不均衡性

草原生态保护补助奖励政策在西藏实施3年, 不同类型区的农牧家庭所享受的由“ 草奖” 政策带来的经济福利存在不均衡性。地域间人均收入差异主要体现在政策转移性收入的不同。2013年3个类型区户均政策奖励, 纯牧区14535元、农牧区9254元、纯农区仅有675元。严重不均衡的政策奖励会对不同的农牧家庭产生不同程度的冲击。受“ 草奖” 政策影响, 家庭经营性收入和工资性收入发生变动, 由此造成家庭人均收入及收入结构的差异性变化。

造成不同地域间家庭人均收入差异性变化的根本原因, 在于政府发放的草原生态补偿费用在弥补农牧民因禁牧减畜造成的损失方面, 在各地域家庭间的状况不一致造成的[21]。草原生态保护补助奖励政策实施细则规定, 以家庭草场面积为依据来计算政策奖励金额。而3种类型区农牧家庭草场拥有量差异之大, 是造成政策福利地域间分配不均衡的根源所在。家庭草场面积归根究底是由地域性的气候和地形决定的。草地生产力、草地类型等自然因素的差异是无可改变的, 所以以草场面积为单一依据衡定生态补偿金额的规则有待深入探讨。

对于家庭收入结构, 3个类型区的农牧家庭显示了不同的变化方向。对于纯牧和农牧家庭, 政策转移性收入比重迅速增长, 尤其, 纯牧区家庭的政策转移收入已赶超家庭经营性收入, 成为两大重要收入来源。但从长远分析, 这种现状在某种程度上预示着一种危险的信号。因为牧民对于转移性收入的获得相比家庭经营性收入和工资性收入并没有付出与高额收入等价的劳动。长此以往, 会诱导牧民产生惰性心理, 不利于政策效应的发挥— — 由“ 输血” 向“ 造血” 机制转变。相反, 纯农区家庭的工资收入比重逐步提高, 原因在于“ 草奖” 政策在一定程度上打击了农区家庭饲养牲畜的积极性, 牲畜数量的限制、政策奖励的微薄促使农民将增收渠道转向其他农牧经营之外的工资性收入。

3.2 重视草原生态补偿政策的社会公平性

西藏现行的草原生态保护补助奖励政策中补偿标准基本上采用“ 一刀切” 的政策, 禁牧补贴标准(90元/hm2)和草畜平衡奖励标准(22.5元/hm2)恒定。即使对人均政策奖励金额过高的家庭实行了以人口数量(每人5500元)为依据计算补偿金额的“ 家庭人均限高” 政策, 但这样的补偿方式仍然会出现严重的地区差异[35]。“ 一刀切” 的补偿标准, 忽略了不同地区自然条件和经济条件的空间差异性[36], 同样导致政策福利在不同地域之间的分配不公平。

以草地承载力分析, 纯牧区家庭饲养一只绵羊需要3.7 hm2草地, 农牧区需要1.8 hm2, 纯农区仅需0.6 hm2。在农牧家庭达到草畜平衡时, 可获得平衡奖励, 因标准一致, 纯牧区家庭一只羊的附加收益(政策奖励)是82.5元, 农牧区是40.5元, 而纯农区只有13.5元。再加上地域气候等不同造成的羊品质的不同, 势必导致不同地域间政策效益的不公平。

草原生态补偿政策奖励标准制定的科学性直接关系到农牧民的切身利益和草原生态建设[37]。当前的政策补偿标准, 并没有充分调动全体农牧民参与草原生态建设的热情, 社会公平遭到质疑是潜在的不稳定因素。建议及时建立实时监测的动态补贴制度, 因地制宜的细化补偿标准, 考虑草地类型、草地面积、草地承载力以及家庭人口数量等自然因素和不同地域农牧民实际生产生活现状的社会经济因素, 分等级分区域量化生态补偿标准, 尽可能地确保政策福利全民共享。全民共享草原生态系统所提供的服务功能, 理应全民共建草原生态安全。

3.3 以生态补偿政策引领草原社会发展

生态保护补助奖励政策的实施有利于草原地区生态环境的恢复和保护, 有利于当地生存环境的改善, 但是仅凭单一政策, 很难达到全面保护草原的目的。还要通过一些辅助措施, 来改善局部地区的草场恶化局面[23]。从目前的情况来看, 对于草原生态补偿方式能否持久以及未来将以何种方式继续, 牧民并没有长远并且稳定的规划。当补偿或补贴中断或减少时, 很有可能出现反弹, 进而会加重环境治理的成本。因此, 对环境的保护和治理需要和牧民收入的增加以及生活质量的改善结合起来。让牧民在生态保护补助奖励机制推行的同时, 提升原有的生活水平和质量, 并改变传统靠天吃饭的生产方式, 这样对草原的生态治理和保护才可能更加长久有效, 并获得牧民的普遍理解和支持[24]

丰富草原生态保护补助奖励机制, 增加辅助政策, 引导并促进草原流转, 由分散的、小规模的家庭经营转变成集中的、科学的规模化经营。可以发动社会的力量, 引起社会团体、资本企业等各界人士对西藏草地生态和农牧民生产生活的关注, 和政府一起努力改善青藏高原脆弱的生态环境, 守护这片圣洁美丽的家园, 使这里的畜牧业走上真正意义上的现代产业发展道路。同时促进农牧民的转产再就业, 培训生产技能、提供发展契机, 把农牧民从草地中解放出来, 做草原的建设者和守护者而不是掠夺者, 这样才能更快更有效地达到草原生态保护补助奖励政策的目的。

4 结论

本次调查研究, 主要是针对西藏不同类型区的农牧家庭在接受了国家的草原生态保护补助奖励资金之后, 农牧家庭经济收入以及农牧民间贫富差距的变化状况来分析该政策的影响效益, 可以得出如下结论:

1)西藏草原生态保护补助奖励机制的政策福利存在地域间的不均衡性, 纯牧区家庭享有更多经济福利, 对于农牧区和纯农区难以界定政策是否有助于农牧家庭的经济收入的提高。

2)西藏草原生态保护补助奖励政策明显改变了牧区家庭收入结构, 政策转移性收入赶超家庭经营性收入成为牧区家庭收入的重要来源。

3)西藏草原生态保护补助奖励政策对于缩减牧区和农区贫富差距起正向积极作用, 而对于农牧区效果则不明显。

综上所述, 西藏现行的草原生态保护补助奖励政策对不同功能区的农牧家庭经济收入的影响是不同的, 存在地域间的不公平性。长此以往, 容易干扰农牧民对政策的认知与评价, 进而影响政策效益— — 草原生态保护、畜牧经济发展、社会和谐稳定的发挥。需要适时适度地调整政策措施, 包括补偿标准、补偿方式、补偿力度等, 使其更加贴合各个地域的实际特点, 从而充分发挥政策的优异成效。

The authors have declared that no competing interests exi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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